在江南的一个小镇上,吕文扬靠着一双布满老茧的手和一口锈迹斑斑的铁锅,洗黑胡桃木赚钱为生。这门手艺不算风光,但足够他养活自己和年迈的母亲。每天清晨,天刚蒙蒙亮,他就推着那辆吱呀作响的三轮车,穿过青石板铺就的小巷,去木材市场拉回一车车粗糙的胡桃木。
洗黑胡桃木是个苦活儿。吕文扬先将木头浸泡在特制的药水里,待木纹渐渐泛出深沉的黑色,再用砂纸一遍遍打磨,直到表面光滑如镜。药水刺鼻,长时间浸泡让他的手指皲裂,可他却从不抱怨。他说,木头和人一样,需要耐心和温度,才能焕发出最美的光泽。
小镇上的人都知道吕文扬的手艺好,经他洗过的胡桃木,黑得纯粹,纹路清晰,做成的家具价格能翻上几番。可即便如此,他的日子依旧清贫。木材商压价狠,工钱微薄,他只能省吃俭用,偶尔买块肉给母亲补补身子。有人劝他改行,去城里打工,赚得更多。他只是笑笑,摇摇头:“这手艺是祖上传下来的,丢了可惜。”
有一天,城里来了个家具厂的老板,看中了吕文扬洗的胡桃木,想高价雇他去厂里当技术指导。吕文扬犹豫了,母亲年纪大了,经不起奔波,可这机会又实在难得。最终,他婉拒了对方,只答应定期供货。老板惋惜地叹了口气,临走前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你这人,跟这胡桃木一样,实在。”
展开剩余32%日子一天天过去,吕文扬依旧早出晚归,洗着他的胡桃木。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,斑驳地洒在他佝偻的背上。他知道,自己这辈子大概就这样了,可每当看到那些木头在自己手里脱胎换骨,变成精美的家具,他心里便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满足。
生活或许不曾给他富贵,却给了他踏实活着的底气。就像那黑胡桃木,历经药水的浸泡和打磨,最终呈现出最深邃的美。吕文扬觉得,这样的人生,也挺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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